【聂卫】绯闻先生
@Wei~羲和 生日快乐！
正文:
盖聂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。虽不至于说为“怕”，但旁人过分的热情和无顾忌的好奇他向来敬谢不敏。故而他在人群中从不多言，即使在风云诡谲的朝堂之中，也不与其他官员进行不必要的交涉。
这一日，盖聂陪嬴政来到李斯的府上，二人商议完正事，李斯留嬴政在府中用餐。
“先生也一起吧。”
盖聂闻言停下了正向外走的脚步，折身返回席间，吃饭夹菜不再多言。
嬴政仿佛已经习惯，李斯却对这个年轻寡言的剑客颇感兴趣，“盖先生年纪轻轻一表人才，又得王上重用前程大好，咸阳城内的王亲贵族都想为先生谋一门亲事，奈何先生不肯点头啊。”
嬴政闻言笑了一声，大概是今晚心情很好，也开起了玩笑，“爱卿，若先生已心有所属，说亲恐强人所难。”
李斯作震惊状，“不知何家姑娘有幸得到先生的青眼相待？”
盖聂皱眉，“王上何故作此言？”
嬴政端杯抿了一口酒，不再说话。李斯目光在二人之间溜了一圈，叹道: “其实我亦有所耳闻，不过听者终虚，见者方实啊。”
“什么？”
李斯感受到盖聂身上突然的凛然，倒觉得传言有几分真了，“三个月前在新郑，你与你师弟二人同进同出，相处甚欢，其间的师门情谊令我艳羡非常。”
听到卫庄，盖聂身上的凛然消退许多，他思考了片刻，方道: “莫非是觉得我与师弟有非同寻常的关系？”
嬴政也没想到盖聂如此直接，只道: “先生放心，我不是如此迂腐之人，更不会怀疑先生对秦的忠心。谣言乱耳，叫他们不要再传便是。”
盖聂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，“还有谣言？”
李斯道: “不过是在小范围传播而已，先生勿忧勿虑。”
盖聂肃然道: “我与小庄只是普通师兄弟，还望王上与大人勿要多思。”
作为一个也有师兄的人，李斯没有再对此发表态度，另扯话题揭过了。
盖聂却仍在想着这件事。
不知新郑是否也会传出这样的闲言碎语，他了解卫庄，知道卫庄比自己更为在乎清誉，若是因此而让两人之间产生了芥蒂，恐怕得不偿失。
盖聂考虑了一天，终于在傍晚给卫庄提笔一封，信上写到若有绯闻，皆不必往心上去。
如此，盖聂的心才定了下来。
卫庄收到盖聂的信时，着实一头雾水。他与师哥虽常有书信往来，但大多都是正事。今日这一封，无头无尾，只有几句嘘寒问暖之语和不必在乎身边人目光的劝说。卫庄有些摸不准盖聂的意图，而这个认知让他难得的有些沮丧。
他只好叫人打探近日城内的绯闻，回信之事先按下不提。
韩非很快给他带来了消息，“卫庄兄，我做事你放心。”
卫庄无语，“放心什么？”
韩非挑眉，脸上不无得意之色，“你与令师兄的事，只有原先紫兰轩的姐妹们知晓，并未形成大范围的传播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韩非仍自说自话，“不过这也是你师哥的意思，他上次临走前说‘为小庄着想，此事到此为止便好’。”
“到底是什么事！”
韩非察觉后背发凉，“就是你俩是爱人的事啊，啊！卫庄兄，我的手……”
女孩子在楼下便听到了韩非的哀嚎，心中纷纷感慨: 哎，九公子怎么又得罪卫大人了？
盖聂再收到卫庄的回信已是半个月后了。信上言语倒不客气，极尽阴阳怪气之能，最后还要在信尾咬牙切齿地道谢。
看来他把谣言放心上了。盖聂叹气，小庄哪里都好，就是情绪容易被身边之事影响，这是他过于致命的弱点。
但作为师哥，他不得不考虑师弟的心情。决心已定，盖聂立马向嬴政告假。
嬴政正伏于案前，闻言抬头看向他，“溯本清源？”
“是的，在下必须前往新郑一趟，弄清谣言的源头。”
嬴政看着自己年轻的剑术教师，“先生向来视外界评论于无物，既然是谣言，不往心里去便是。”
盖聂愣了片刻，是啊，他并不为谣言心烦，甚至还觉得传谣之人颇为有趣，他本不必亲自前往新郑，可是……
嬴政话头一转，欣然应允，“去吧。先生近日操劳过多，就当做散心。”
盖聂揖手行了一礼，“王上身边护卫之事已安排好，在下不日便回。”
嬴政点头。不可否认，他也很想知道韩非为何会造这个谣言，如果它真的是谣言的话。
盖聂这次到新郑比上次更为神秘，鉴于此行的目的，他并不打算让太多的人知道。
在见卫庄之前，他先去了趟司寇府。韩非对他的到来十分意外，出口并不客气，“盖先生，深夜拜访非，所为何事？”
盖聂开门见山，“小庄与我说起新郑谣言，言语之间颇为困扰。在下想找九公子了解一二，多有叨扰，万望见谅。”
韩非见他是为了卫庄而来，便放下了心里的防备，“上次他受伤，你多嘱咐了那一句，我便知晓我的猜测是真的了。如今看你千里赶来，我只觉得十分开心。卫庄兄嘴硬心软，虽不愿在人前承认，但从种种行为来看，他心中亦有先生。”
盖聂被惊了一瞬，韩非的言语像春水，让他整个身心浸没其中。他当时，不过是想让韩非别把小庄受重伤的事说出去，小庄生性好强。韩非的话什么意思？小庄心里也有自己？
“盖先生？”
盖聂回神，“多谢。”
话音未落，便不见了身影。
卫庄正烦着呢，木窗“啪嗒”一声，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“师哥，还以为你明日才会到。”
盖聂立在窗边，并没有走近，“传闻出自九公子之口。”
卫庄极快地扫了他一眼，“你见过他了。”
“嗯。”
卫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如一些，“相信你已经辟谣了。”
盖聂没应他，因为他并没有这样做，“小庄，你在写什么？”
卫庄把笔放一边，“瞎写。”他的手臂不小心碰到笔头，笔从桌上滚落下去。盖聂上前帮他捡笔，笔杆上还残留着卫庄手心的余温。
“小庄，你的心并不平静，你在想什么？”
放在往常，盖聂并不会觉得自己的关心有何不妥，但韩非的话让他开始审视自己。如果换作别人，即便是嬴政，他捡完笔定不会多此一问。别人的寒暄他避之不及，却总是在卫庄面前主动挑起话题。
“我在想，韩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。”
盖聂笑，“是我的话误导了他，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“是，误会消除了就行。”卫庄垂眸，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留下温暖的痕迹，却在此时显得寂寂了。
“也不纯然是误会。”盖聂思索了一会儿，换了另一种说法，“或者说，我不希望它只是误会，你说呢？”
卫庄没有立即回答，心没来由地越跳越快，只是他不知道，脸上浅浅的红晕已经出卖了他，“荒唐。”
盖聂认真地端详他的脸，不错过任何一个神情，半晌后突然问道: “小庄，你上次的伤好了吗？”
“啊……”卫庄盯着桌前的茶杯，“早好了，你在信里问过几次了。”
盖聂把手掌贴上那截玄色的腰带，下方是温热而有力的腰肢，上次见到它还带着一道可怖的伤口。一种名为后怕的情绪又涌了上来，他用了点力，“让我看看吧。”
卫庄听见他又重复了一遍，“让我看看你。”
声音像从水里传来。
卫庄没有拒绝。
（完）
边吃瓜边传瓜，幸福就到聂卫家。
